不知道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打出來的,可能是對最近指考的感覺吧。整個人突然清淡很多,腦袋也空了很多。
打文BGM,林凡,不能更快樂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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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外徘徊了一圈,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抱持著什麼心情、去接近那塊地方。細雨斜織的涼亭,沒了人煙,倒多了分與世隔絕的感覺。
談不上習慣與不習慣。
腳步踢踏,定下決心後不急不徐地步入其中。階梯層數不多,至多十來階,正常步伐一下即可走完。他將折傘收回,把它甩乾,隨意找個地方後坐下。
涼亭位於偏遠鄉村的後山,同雨季的涼亭一般空無一人。謠傳裡頭養了許多精怪,修練得久便可化作人形,並在村裡遊蕩著;起先封閉小鎮的居民都害怕著,但時間一久,知道它們無害,倒也相安無事。妖幫著居民務農避害,居民提供妖地方渡劫,這一來一往渡過百年光陰,人與非人的羈絆越埋越深。
遠端又傳來人聲,他想也不想,便知道是誰。他看著渾身雪白的妖步上台階、眉眼含笑地向他走來。抖盡一身雨水,妖搖身化作一只白狐,安穩的伏在他的大腿,瞇起眼像在打盹。
他將手覆在蓬鬆柔軟的毛皮上,順著毛髮成長的方向撫了撫,白狐像是舒服的閉起眼,沉沉睡去。
他看了看手錶,莫約六月中旬;他知道自己只能在這待上十來天,心裡難過得緊,但時間一到,他還是得回到都會,遠離這份難能可貴的寂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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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從都會裡來。
他有個平凡的名,叫做白彥亘,在城裡謀了一份薪水普普的差,日子倒也混得過去;雙親在前幾年去世,唯一的親戚便剩外婆一人,她住在這個偏遠村莊,平時撿些紡織的活兒做,直到幾個月前突然病倒了,才把唯一的孫子喚回來;她交待點事情後竟也歸西了,留白彥亘一人守在鄉下的房子。
那時正逢雨季,豆大的雨點從未停過。白彥亘想著處理完外婆的後事便離開,這棟小屋也一併處理掉,畢竟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回來,不如替他找個好主人。
白狐則是從深山裡來,最初便以人形出現在他的眼前;起先他確實被它的外貌給折服,身著純白衣物不提,連露出來的肌膚都是雪白無瑕的,美麗得不可方物。有那麼一瞬間是看傻眼的。
他見它走進涼亭躲雨,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,張口就是問道,「新面孔,以前沒看過你。」
意識到它正對著自己講話,白彥亘連忙回道,「我從K市來的。」話一說完,只見它扯了自己的領口——手勁出奇的大——一個重心不穩,便向它的方向倒去。
「你、你做什麼?」靠在它的肩上,鼻間傳來一陣青草清香,他忽然亂了陣腳。但它並未多說什麼,淺灰的眼底毫無波瀾,只管用鼻子將他嗅了嗅,才緩緩說道,「聞起來沒有敵意,讓我睡一會。」語畢,便變回原形,乖巧的臥在白彥亘的腿上,沉沉睡去。
白彥亘這才知道它是妖,怪不得散發的感覺是如此不同,他便維持著相同的姿勢,好讓眼前的白狐能睡得安穩。
不久淅淅瀝瀝的雨點停了,白狐似是滿意地起了身,道了聲謝後蹦跳地回了山林。
這便是初遇,安靜得不超過三句話。往後的模式大致如此,白彥亘總會在雨時掌把傘、朝涼亭走去,並等著那妖的到來;他也問得妖的生平,它姓伊單名洛,五百年前在後山誕生。那時山便是妖物與活物天下,浸染在這樣的環境下,伊洛也學著修練,終於在百年前修得人形。
山裡有點年歷的妖都告誡晚輩、要與村裡的居民好好相處,否則一旦出了點紕漏,村民引入外界力量將對他們產生危害。於是一代傳一代,兩者相安無事。
鄉村人口流動不頻繁,所以初次見面時,伊洛才能分辨出他是從外地來的,同理,化作人形也正是為了避嫌。所幸白彥亘對他毫無敵意,伊洛便也信了他。
兩兩相安的局面維持到葬禮結束的隔天,白彥亘自知未來很難有機會再來,便對那妖說,要不要進村呢?我在那有個小屋,絕對比這還好睡。話出口其實有些震驚,一方面為了自己的主動,一方面為了一時的衝動。
沒想到伊洛想也不想的就應了聲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