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6.碎裂的平衡 Crashing
「轉學生？」千冬歲看著使役傳回來的資料，勾起一抹淺笑。
Atlantis學院高中部不常有轉學生入學，但顯然的今天就有個例外。基本上，能由原世界轉入守世界學校的人都有一定的程度，更遑論是處於龍頭的Atlantis。
「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吧……」三角形的符紙焚燒，伴隨幾縷清煙翳入天際。
※
內心有股聲音在無情喧鬧，好像有什麼快要發生。褚冥漾匆匆穿上學校制服、殺到火車站撞完火車後，看見冰炎佇在前方等著他，於是他快步跟上前。兩人穿越冗長的道路，校門聳立於眼前，只見城牆前立著數個精靈雕像，一字排開相當壯觀。
「這些是校門的警衛，外面有事情他們會解決。」冰炎這樣說著，「還有記得等下不要抬頭看時鐘。」
「為什麼？」
「你可以試試看。」冰炎勾起意義不明的詭笑。不過這其實算是他的失誤，當時覺得這點不需要被提醒就懶得替他整理出來。
然後褚冥漾當真抬頭了，別人口中的眼賤就是指這種情形，他第二次體會到眼賤的下場，牆上的時鐘「咻——」地摔了下來，穩穩的砸在他眼前。
「『逆轉時間』是董事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活時鐘，因為喜歡被別人看，所以只要有人抬頭就會想讓他看得更清楚。」冰炎聳聳肩，笑得無良，「忘記提醒你。」
「……」這一定是陰謀論。
活時鐘扭動掙扎著，想從地面爬出來。冰炎挑起眉、想看眼前的人會怎麼處理，但只見褚冥漾採取了相當通俗的方式。
『爆符，隨我所想化為退敵所用。』抽出上次剩下的爆符，褚冥漾學乖了，這次想的是精靈掛在房間的那把雙劍，而不是那該死的東西。劍尖抵住拼命想要爬出來的時鐘，褚冥漾將聲音壓低，沒想到格外地有魄力，「還不滾回你原本的位置！」
時鐘疑似害怕的抖了抖，整個鐘面開始扭曲了起來，時針分針秒針夾雜數字擠在一起，最後「咚」地一聲，一個數字被彈了下來，逆轉時間彈回牆壁，過了幾秒，時鐘似乎想起它的一部分遺落在地表；它發出某種不明的吸力，數字6就這樣被拉了回去。
「幹得好，走了。」冰炎向前走了幾步後，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的回頭。他將一粒綻著淺藍光芒的幻武兵器寶石丟給褚冥漾，「這是幻武兵器的寶石，你先留著，以後會有用到的需要。」
握著淺藍的大豆，一股名為熟悉的感覺竄上心頭，褚冥漾在同一秒確定了一件事：他認得這個東西、不，準確來講是這個「寶石」。
——『繁春的花朵披撒在你的肩頭，
永遠的恒久持續歌頌著，
當金黃的陽光灑下，風的精靈高聲喝采。
盛夏結成的果實落在你身旁，
永遠的恒久持續歡頌著，
當星辰的瑩光落下，火的精靈愉悅讚揚。
千萬星子閃耀於天際，
舞動的風綣起流雲無聲點綴，
縱使沉默埋入黑暗，光神依舊指引在前。
遠方到訪的友人啊、請不必憂心。
商秋掉落的枯葉散在足跟前，
永遠的恒久持續吟詠著，
當鳥兒的囀聲留下，土的精靈無聲歎息。
寒冬墜下的枝枒落在你周遭，
永遠的恒久持續歌唱著，
當萬物的顏色褪盡，水的精靈昂首送別。』
女人歌唱的聲音傳近褚冥漾的腦中，是那樣地柔順、那麼地輕飄，但那不過是瞬間而已，下一秒，不屬於他的聲音強行灌入他的腦中。
他聽見了一聲尖叫。狂亂的聲音在腦內亂撞，逼迫他痛苦地蹲低了身子。
『不要這樣一聲不響的離去！』沙啞的嘶吼劃過他的腦中，褚冥漾聽得出發聲那人的傷悲，還有隱藏在大吼下的悲慟，『他們不值得妳這樣做！』
『沒事的、一切都會沒事的。』女人開了口，像是安撫一般，『艾希莉亞，我走後一切都交給妳了。或許我們還有機會見面，又或許這輩子再也不會見面。僅管如此，不要為我嘆息，不要替我感到傷悲。』
『——因為沒有那個必要……』女人的聲音越來越飄渺，最終已遠得無法聽清。
『時間洪流沖刷之下，妳真的會死的！……不要、不要、不要啊啊啊啊——』
就算沒有親眼目睹「艾希莉亞」的表情，卻可從她吼出的聲音來得知她的情緒；她聲嘶力竭地吼叫著，一聲又一聲、一聲又一聲，幾乎響徹了雲端。她瘋狂似地大吼著女人的名字，一次一次地叫喚——
——『……艾、艾黎娜……姐！』
※
啪！
褚冥漾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，抬頭，兇手正站在眼前。
「褚！不要亂想！」冰炎大吼著。他沒想到給褚冥漾那顆寶石會發生這種事情，但是卻也不敢收回，因為是三位董事下的直接命令。
整理了一下思緒，他有些惱怒的開了口，因為不管是以前、抑或是現在，都沒有人敢賞他巴掌，「我沒事！」
「聽著，那都是過去的事情，現在沒必要去探究。」紅眼微微瞇起，「你剛才殺氣重到外牆的守衛差點拔劍砍你。」
褚冥漾自知理虧的瞥開頭。
※
沉默了一段路後，冰炎指著遠方停得好好的教室、告訴他，「那間是你的教室。」
這麼和平？
褚冥漾想起先前瘋狂跳動的水泥方塊。
「教室要等到上課後才會依心情散步……還是你嫌上次『沒、追、夠』？」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口。
「……」
「對了，如果你要找我非常簡單。」冰炎手往上一比，「整個二年級，只有我是黑袍。」
褚冥漾點了點頭，正要進教室時又被叫住。
「再多給你一些爆符，你應該會用了，遇到事情先擋再說。」冰炎一手推開門，「不准再給我想出和第一次一樣的東西，不然……」伸出手，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。
「學長、漾漾，早安！」米可蕥站在門後，露出一貫甜美可愛的笑容。
向她點頭致意後，冰炎開口，「我也差不多要回教室報到，褚就麻煩妳了。」
「當然。」她一個招牌微笑，拉著褚冥漾走向座位。
※
千冬歲看著眼前的新生，從頭頂到腳上下打量著；幾天前到手的資料皆顯示出這位新生的不尋常之處，像是爆符使用的得心應手、處變不驚的態度等等。
「這個是漾漾，那天沒有來報告的新同學。」米可蕥興奮的對千冬歲解釋。
「就是那個代導人是黑袍的那位？」故意用有些挑釁的語氣，千冬歲想試試新同學的實力，「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。」
聽出話語夾帶的挑釁，他不禁一陣冷笑，因為在過往還真是聽多了……從最初的漠然、不屑，到之後的直截輕挑，甚至最後的嚴重挑釁。全都在不知不覺中，習慣。
「你好，我是褚冥漾，請多多指教。」沒特別在意語氣問題，褚冥漾接了下去，並揚起了完美的微笑。
「我叫千冬歲，雪野千冬歲。」見他並未有特別的反應，千冬歲也不好再講些什麼。
「對了，萊恩今天什麼時候會來？學長有給漾漾幻武兵器，本來想給萊恩看一下的說。」
「萊恩今天有工……」話說到一半，千冬歲突然打住並看向後方，「……嘖，又是你，開學的小混混。」
「找死嗎，書呆子！」對面的五色雞像被踩中地雷，朝千冬歲吼道。
看著眼前隨時要幹架的兩人，褚冥漾嘆了一口氣，他記得A4紙上有提到一點——『千萬不可以在教室內打架，否則把教室打破後，它會不爽然後把你當垃圾丟進彼岸水裡。』看著眼前的兩人，褚冥漾深信他們有能力把教室打破。
『石之護，石與土共隔阻，貳陸御禦擊壁。』將手環成圓圈狀，褚冥漾用起以前亞那教過他的百句歌。岩與土相互盤纏，綣成一面高牆，聳立於兩人之間。他們一臉訝異，轉過頭看向褚冥漾。千冬歲的眼神多了幾絲興趣，更多的部分是想繼續研究他；五色雞西瑞倒是寫滿臉的無聊，啊，本大爺又不能打架了——
「連新同學都知道在教室不能打架，你們要的話就繼續打吧，頂多被教室當成垃圾扔出去——不過聽說到目前為止，被扔出去的人都沒有回來過就是了。」不知從何時出現的歐蘿妲翹著一隻腳，穩穩地坐在桌上，「漾漾那天沒來應該不知道，我是C班的班長、歐蘿妲蘇凱文，若是你在班上發生問題了，就直接來找我吧。」
她給了他手機號碼，後來上課鐘響，上午倒也混混地過了。
天啊,我好像打出一個蛇精病r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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