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.

 

    他說,我們都是受害者,為身分的枷鎖緊銬,再一次次地被時間的巨輪輾斃,從來沒有選擇的機會。

    他回道,我們還有下個十年,以及再下個十年——

 

 

    現實總是無情地擱淺了希望,宗像禮司不否定這點,於是他逐漸學會了如何控管自己的情緒,並讓理性與冷靜驅使自己的行為。

 

    若將青之聖域喻為深海,那裡的浪潮聲肯定是起伏有致,就連漲潮與退潮也被約束在規則之下。然而論起唯一的例外,或許就是不時來擾的赤色洪流吧。周防總是不經意地挑起宗像孩子氣的一面,接著兩人又會展開一段漫無止盡卻又毫無章法的對話。

 

    很幼稚。宗像曾這樣自嘲。但卻令人無法自拔,隨後他補充道。

 

    他自詡為自制力最強的王,奈何卻連赤王隨口的挑釁都無法忍受,就像身處於權力最高峰,底下一切私語都可忽略,唯獨那位與他位處等高的男人口中說出的話特別大聲,也特別會激起他的隱藏面。

 

    一邊解析腦海中那不尋常的自己,宗像伴隨淡島口中的「室長再見」踏出辦公室,路途沿經周防曾失控炸壞的走廊,以及他短暫停留過的監獄。

 

    不自覺地停下腳步,宗像有些呆愣地看著裡頭的一場空洞。

 

    雖然他從不認為可以永遠困住周防,但卻在周防說出「能關住我的方法只有一個,那就是你啊、宗像」時,他放縱自己陷入沉思,因為他正需要一個理由,一個能夠死死看管住周防的理由。那時嘴上即使不甘示弱地回辯著,內心卻一次次徘徊流連於掙扎邊緣。

 

    突然的不安感籠罩宗像,深怕一個不小心,墜入無法挽回的決定。

 

    後退一步、妥協,是懸崖峭壁,底下萬丈淵藪,深不可測;前行一步、拒絕,卻是血淋淋地否決了自我內心的聲音。

 

    宗像嘗試與自己和解,但周防的諷刺又突亂人意地竄進耳中,於是等他回過神時,這早已成了無可挽回的錯誤……現在想起來可真諷刺,苦笑在宗像白皙的臉上綻開,若是那時和內心達成協議,那麼不論如何都比現在這種狀況好了太多。

 

    生與死無法相見,或許當時選擇親自看守他,現在正飄著毛毛細雨的內心,能撥雲見日,得到幾縷和煦陽光的照耀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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