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艾爾文,你的樣子可真落魄。」
「……閉嘴,里維。」
話雖是這樣說,里維還是伸手過去、無聲的環住了艾爾文。儘管金髮男人身上的土味相當噁心、幾乎令他作嘔,他還是忍了下來。
這幕被場外的觀眾看到,惹來一陣瘋狂尖叫,而籌措禮物的速度也飛快地向上奔馳。
若他倆能看到,肯定會覺得這場戲值了。
※
艾爾文來自一區,是個鐵打的貢品。他從小開始各項體能訓練,為得就是在飢餓遊戲裡大展身手,如果可以,抱得美人歸也在他的考慮範圍內;里維則來自鳥不生蛋的十二區,自願代替法蘭進入遊戲。法蘭是他的親友,他倆從小常常混在一塊,沒想到一玩就從屁孩玩成大人,一路還有另一位親友、伊莎貝拉的陪伴。
記得抽籤那天、綿綿陰雨已持續了好一段日子,讓整體氣氛變得更加肅殺。而法蘭就是在這種狀態下被抽到的。那時他整個人都不好了,驚呆的表情浮在臉上,他說他一定會GG。然後該說里維有義氣嗎、他想也不想就舉手代替了他。理由是他比較強,至少不會輸在起跑點,回來的機率也向上翻了翻。
至於怎麼跟艾爾文勾搭上的,里維一時也講不清,好像是剛踏入遊戲時,艾爾文就不負眾望的看上他了;艾爾文直白地表示,他一開始就對里維有非分之想,且那嬌小的身體居然能無師自通各種兵器,也實在讓他驚艷。前句話換得里維一句,「艾爾文,你是戀童癖嗎?」至於後一句,他則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。
和他演出情侶也是意料之外,只因為艾爾文告訴他,想活著回去就跟我一起演戲。命令的語氣實在讓他不屑,緊抱他的雙手也髒得靠北。但困於當時的狀況——剛和其他區的貢品鬥毆了一夜,還搞得渾身是傷——他啐了口「渾蛋」後,就難得地失去意識。
醒來後得知是艾爾文爬上樹頂救了他,其英勇行徑被全程收錄,接著全國放送。然後里維的導師韓吉八百里加急地傳了信、說要他好好演。在之後就是現在的狀況。
窩在金髮男人的懷裡,里維低聲告訴他,「要不是非常狀況,我早就宰了你。」死魚眼向上一瞪。
你就是這樣跟你的救命恩人說話嗎?里維。在心裡好整以暇地說道,艾爾文趁機掐了一下傷口,滿意地看里維吃痛的表情,在看似著急地說,「在一下禮物就會到了,親愛的、你再忍忍。」
在螢幕外看一切安好,緊靠的動作像是互相取暖,低頭耳語的親密行為讓外頭觀眾又沸騰了。有資深的大叫,「我們快捐點東西進去!」瞬間引來一陣附和,「我家只有……耶,這樣可以嗎?」「希望他們會喜歡我的『嗶——』^q^」「靠杯,前面的你消音屁啊!」之類的對話。
外界的鼓動主辦單位都看在眼裡,果然不出幾天,他們就順從民意地多開放禮物名額,讓一窩蜂禮物朝著團兵的秘密基地砸去。
一大清早,艾爾文收到了一個大箱子。
「有觀眾寄東西來了。」他向里維說。
里維瞥了一眼,「怎麼這麼大,你打開看看。」
不開則已,一開驚人。箱子裡居然裝著滿滿的團兵本,簡直喪心病狂。
「讓我看看……『里維,用你的身體服侍我。』」隨機開一本R18,艾爾文壓低聲線配音。內容聽起來就很不妙。
「你他媽在做什麼!」里維暴怒的抽過那本R18,一行一行的看著自己像個女人被壓在身下、瘋狂的取悅眼前的男人。
螢幕前方的妹子一陣尖叫,媽蛋!本子被抽到了啊——
※
終於到了最後的最後,他倆只剩對方,以及堆積如山的團兵本。
放棄反抗的里維抱怨,「搞什麼,這又不能吃。」然後嫌棄的踢了一下團兵本。
艾爾文餓瘋了,「里維,我們來一下八^^」
艸,來你妹。
想吐槽卻沒力氣,沒食物又受傷的身子很衰弱,加上團兵本被放置play,實在狀況糟。
該不會死在這裡?里維隨便抽出一本歡樂向本子,準被如廁時欣賞,但這一抽不得了,他居然抽到了兵團本!他把本子丟給艾爾文看,滿意地聽他大吼一聲「握槽!」
艾爾文被雷道,抽起刀就是一陣亂揮,「我命令你叫你的粉絲閉嘴!」
里維哼了哼,心情好上許多。見狀,艾爾文在團兵山裡瘋狂的找,終於他找到了一本艾利本,然後他爽快地丟給里維、看著眼前的人爆炸。
「這小鬼竟敢騎在我身上,找死嗎!」里維忽然扭曲的理解艾爾文了。
達成共識之後,合作起來更加無間。
「為了兵團本。」艾爾文坦然一笑。
「為了艾利本。」里維對上他的視線。
他們看了彼此一眼,看見彼此的瞭然。
一定要活著出去(找人)啊——
※
他們扶起對方,一舉一動都牽扯著妹子們的心跳與呼吸。他們步履艱辛的向前走,每一步都是意志力的浩劫;太久沒進食的身子過於孱弱,只能依靠著對方、緩緩前行,彷彿一走便是永遠。
樓主在外面,繪師在微笑畫稿,寫手在電腦前拼命敲擊鍵盤……
只要想著這樣,困難好像都能被擊毀。
里維從不認為自己樂觀,在這殘忍的世界要存活下去,有的只有面對未來的膽識,他感受著手臂傳來的溫度,想著對方也是如此。
艾爾文貼近他的耳,「這是最後一場戲,要演得好才能一起出去。」語氣裡難得地沒有戲謔,只有認真。
里維慎重地點了頭。
「里維,我真的喜歡你。」
「……這句是多餘的,艾爾文。」里維瞥了他一眼,小聲說道,「不過無所謂。」
站定在一個空曠的草地,他們抽出武器。艾爾文手持十字弓,里維則是蝴蝶刀。
場外又一陣騷動,一到十二區的妹子心連心的怒吼,「靠杯,射程不一樣要怎麼打架!」
機智的里維當然也發現了,「你在玩什麼把戲?」
艾爾文笑而不答,只顧敞開手臂、擁他入懷,接著袖口一甩,不知從何而來的短刃沒入里維的背部,鮮血滾滾流出,殷紅了破爛的衣服。
里維覺得自己被陰了,妥妥的。
下一秒卻見艾爾文抽出短刃,毫不猶豫地朝自己刺下。對應的部位同樣溢出血液,艾爾文向後一倒,扯著里維一起摔。兩人跌到青草地上,有默契地闔上了眼。
『停停停!先生、女士們,我很高興為大家宣布本次飢餓遊戲的勝出者:史密斯夫夫!來自一區和十二區的勝利者!』霎時廣播聲大作,淹沒了妹子們的哭吼。醫療班在同時進入遊戲場地,用兩個支架抬起他倆,急急地往外送去。
其實艾爾文刺得不深,只是為了製造效果,才特意找了血管多的地方刺入,而里維想著艾爾文應該也是如此。
不過多日操勞加上體力透支,在支架上倒也沒神在睜開雙眼。隱約間只聽到艾爾文的聲音在隔壁響起,他說,里維,你真的不跟我來一下嗎^^
去你的。里維在心裡罵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