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抵並未相熟到足以夜宿在天使那裡，卻也想不出比讓他進入他的身體，還要默允的邀約。他記不清最初是怎麼開始的了，如立於夢境之中，往往如半路切入一般，源頭皆經不起推敲。
兩件黑袍散在地上，蘭德爾隨意地將其拾起，披在床尾，然後抽出了一根菸來，徐徐將其點燃。
「原世界的香菸？」天使有些驚奇，「沒想到尼羅連這種東西都能拿到，不虧是你的管家。」
吸血鬼的嘴角微微撩起，「這是上次出任務的時候，委託人送的東西。」將菸盒遞給安因，他繼續說，「敢送給公會黑袍的東西，品質不可能太差。」話語間有著自恃的信心，與理所當然的拿捏。伯爵無非是相當驕傲的。
他將東西送到天使的唇邊，落了些白色煙塵於金髮間，碧藍的雙眼優雅地盯著這東西看，彷彿不知從何開始，卻也不至慌亂，於是蘭德爾深吸一口菸後，貼上了他，讓苦澀的煙草在嘴裡與肺葉擴散。
安因皺起眉頭，「人類都喜歡這種東西？」
「誰知道呢。」吸血鬼起身將門窗打開，冷風將氣息給吹散不少。他又藉著這股涼勁吸了幾口，悶沉的東西，如陰影墜入體內一般，喘息之間都為其支配，然後開口說道，「進來吧。」
狼人管家彷彿在外等候多時，聞聲便推開天使的房門，見兩人雖已套上外衣，卻難掩歡愛過後的痕跡，眼底倒也不見驚訝，「主人，熱水已經準備好了。」轉頭看向安因，「若不嫌棄的話，待會請一起到主人的房間內。」然後自身後的袋子取出黑色的瓶裝物，置於天使的掌心。
「謝謝。」天使相當有禮地回覆。他怎麼不清楚這是什麼東西，以往伯爵行至最後，都會難以自控地咬上他的頸子，然後貪戀地舔舐他的血液，而他會在突如其來地鈍痛中釋放。他從不知道在脈搏底下奔騰的物事，還能令人如此著迷。
安因將瓶裝物一飲而盡，感受因貧血而昏沉的腦袋閃過一絲清明。狼人滿意地笑了，接著又交待了些東西，便退出房間。
窗邊的蘭德爾不知何時掐熄了菸，直勾勾地盯著他瞧，然後有些下流地說道，「你該留幾口下來，因為我還沒打算那麼早回房間。」
「我早該知道，攤上學生袍級就是會這麼麻煩。」天使優雅地擺弄著自己的金髮，語氣不見一絲埋怨。
吸血鬼向他的床邊走去，巨大的陰影將天使籠罩。他勾住他的後頸，在唇舌相纏之間，再次嘗到人類世界的煙草氣息。
凌晨三點，沒有人完全清醒，也沒有人完全歇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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